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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It Goes Like This》
CP: X-MEN Erik Lehnsherr / Charles Xavier
NC17-R18
By 加宮【WEB


【含有X-Men: Apocalypse捏他,請注意閱讀。】
試閱。











1.



在學校的建築重建完成後,Erik婉拒了Charles邀請他留下來當教師的邀約,但他也沒有馬上離開。

Erik不只幫忙跟Jean將建築物恢復原狀,他也跟著Charles、Hank、Raven一起將學校所有的事情安置好,幫忙做了一些讓學校可以恢復運作的事情。在他幫忙學生搬東西的過程中,他聽學生們說了許多他不知道的Charles。
例如Charles總是在課堂上沉靜地聽完每個人的意見,然後用著他帶有濃厚英國口音的話語誇獎每個人。或是他會在男孩的玩樂間找尋樂趣,有一次他還因為要追上某個男孩而不小心從輪椅上摔了下來(Erik聽到這的時候,有點懊悔自己沒有在現場幫忙Charles)。Charles也會在安撫對於自己的外貌不安的女孩,稱她們為他的「小公主」們。

當然其中有很多學生還是對他有些畏懼,但在Charles柔和嗓音下,那些畏懼的尖冰就如同碰到太陽般的融化。他甚至跟年紀較小的男孩打成一片,將食堂裡的湯匙彎成飛鏢的形狀,把湖岸對向的靶射穿了好幾個洞。(當然隔天不免被Charles唸了一頓。)他也會在幾個女孩睡不著的時候,用低沉的嗓音哼著歌讓她們安心入睡。

在新學期開始的前一天晚上,他與Charles送了所有學生,和總是窩在實驗室的Hank以及Raven回到各自的房間。他跟坐在輪椅上滑行在他前方的Charles說道:「我明天就走。」

他的聲音迴盪在空蕩的走廊上,沉穩的嗓音在窄小的空間被放大。
Charles停下他的輪椅,將它轉了個向,接著他把手抽離了控制器,眨了眨他那雙藍色的眼眸說道:「我想它是壞了,可能需要你幫忙推我回去了,Erik。」

Erik不用他的能力就知道,眼前的輪椅什麼問題都沒有。但他沒有戳破Charles的謊言,伸出了右手,將輪椅緩緩地轉向,把手滑向他這邊。接著他握緊那由金屬製成的把手,緩慢地推動輪椅。他的腳步聲跟輪子劃過木質地板的聲音迴盪在兩個人的耳裡。
在抵達Charles的房門前,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。

Erik在抵達Charles的房門時,並沒有停下。他用了點能力,將鐵製的門鎖解開,推著房間的主人進了臥室,然後輕輕地揮了手,將門關上。

他沒有打開燈。
透過窗外灑落的月光,他能清楚地看到Charles那湛藍的雙眸。
而那雙眼睛也直直地望向他,在鼻子下方的紅唇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,但他卻什麼也不想讓對方說,所以他低下了頭,吻住那雙唇。

熟悉的感覺讓Erik的腦湧入了許多回憶。
那個跳下水中將他拉起的Charles、那個不願用能力阻擋他的Charles、那個與他分開的Charles、那個對他懷有希望的Charles……太多的回憶淹沒他的腦袋。他只好將這個吻加深,像是要告訴對方他腦袋充滿著名為「Charles」的存在。而回應他的是對方將雙手還上他的脖子。

「你知道嗎?我快不能呼吸了。」
在他們倆分開的時候,他聽到Charles帶著點笑意說了這句話。
「我想,應該說我以為──你知道我就是想要這樣。」
Erik露出了他如同鯊魚般的笑容,然後將Charles從輪椅上抱起,放到床鋪上。接著將雙手壓在他的臉頰旁,繼續他們第二個吻。

Charles還有點想要抱怨他還沒脫鞋,但他的抱怨早就被淹沒在唇舌相交中。他想想後就打算放棄現在脫鞋,反正床單最終還是會髒。然後他就回應起Erik帶著侵略性的吻,難分難捨地交換著呼吸。

就在他們第二次分開,相視一笑的時候,房門被不識相地打開,接著燈也亮了起來。


「Oh……」打開房門的是剛剛已經在他自己房間的銀髮青年。
看著銀髮青年手中的零食,Charles大概可以想到這是怎麼一回事。
正當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,銀髮青年率先開口:「我對這種事情一點歧視都沒有,你們可以繼續沒關係。」然後就一溜煙地跑走。

Charles嘆了口氣,很認真地思考起是否要抹消青年對這件事情的記憶。
而Erik伸出手,想要將房門關上,銀髮青年在那之前又閃了進來,手中還拿著一堆五顏六色的塑膠包裝袋。

「我想你們可能需要,但……你知道的我不知道你們的……」
「Thanks, Peter.」
Charles打斷了青年的話,他不需要讀心也可以猜想到後面的話語。銀髮青年識相地把那些包裝袋留下,然後帶上房門離開。

Erik隨即將房門鎖上,『喀擦』一聲清晰地在他們的耳邊響起。

「我以為你有鎖門,Erik。」
「下次我會將門把整個都弄平,讓他連開都不能開的,Charles。」


2.



Erik灰綠的眼眸靠的很近。
兩個人的鼻尖碰在一起,Charles看著那雙眼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要沉溺於中。
他像是個溺水的人伸出雙手,攀住如同浮木般的Erik,這個動作換來對方一個低沉的輕笑。

Erik並沒有再次吻上Charles的唇。
他用帶著熱度的唇吻上對方的額頭,還有帶著點傷疤的左太陽穴。
那個吻沒有帶著情慾的熱度,更像是懊悔、尋求原諒的親吻。

Charles被弄得搔癢,不滿地從喉嚨發出了一個悶聲。
接著他硬是將對方的臉扳向自己,直直地看向那雙眼眸說道:「它已經不痛了,Erik。」而Erik垂下了眼,手指還是不經意地滑過那道傷疤。

「你知道我並不後悔相信你。」
「我知道,因為你一直都相信『每個人』,Charles。」

Erik說完後,將自己的唇再次碰上Charles的。但Charles並沒有接受,他將Erik推開,用著有點顫抖的語音看著Erik說道:「你不明白對吧,Erik。」
Erik的確不懂,他沒有將自己抽離Charles的呼吸範圍外,他望著Charles等待對方後面的話語。

Charles吸了一口氣,那個呼吸似乎也收進了Erik的鼻息。
他眨了眨眼,然後將手撫上Erik帶有菱角的臉龐,開口說道:「雖然我相信任何人,但因為是你,我才相信到最後一刻。」
Erik的眼眸微睜,他不敢相信Charles對他說的話。而對方則是微笑看著他,湛藍的雙眸像是溫暖的夏日海水一般包住了他。

他一直以為他懂Charles。
但事實上,或許是Charles才最懂他。

看著發著愣的Erik,Charles不滿地努力撐起身體,親吻上已經接觸第三次的唇。回應他的是Erik用盡力道,像是要將兩個人合而為一般的深吻。他們舌尖像是充滿相吸磁力般的纏綿。這個吻最後停在Erik的舌尖舔上Charles口腔上方。那個動作讓Charles發出一個悶哼,而Erik像是獲得獎賞般地露出笑容。

「就這樣?」
Charles平穩自己的呼吸,抬眼看向帶著勝利微笑的Erik。
「當然不只。」
Erik將自己的頭埋進Charles露在西裝外套外的頸部。

熟悉的味道像是帶著他回到他們剛認識的時候,他記得他第一次將Charles壓在床上,想要狠狠地親吻他時,身下的人卻一直大笑不止。他記得他憤怒地壓低聲音,警告在他身下的人,現在他要將他拆吃入腹,但Charles看著他露出牙齒略帶威脅的臉,只笑著跟他說了:「只要你不要弄壞我襯衫的扣子就好。」
最後他還是弄壞了Charles那看似十分高級襯衫的小扣,它們在兩個人撫摸上各自肌膚前被Erik扔下了床。這個舉動換來的是隔天Charles懊惱的嘆氣以及大約兩小時的冷戰。

Charles被在他脖頸邊輕笑的Erik弄得搔癢,他忍不住喊了Erik的名,對方回應他的是將手伸入他的外套下T恤內,以及貼著脖子的親吻。

好險這件不是襯衫,我的朋友。
Charles在Erik的腦袋中輕語。

也因為這樣避免了我跟你無謂的冷戰,我的朋友。
Erik在內心中回應,手的動作沒有停下。他用有著厚繭的手撫摸上Charles的胸,當Charles輕笑的時候,他感受到胸膛的浮動。

Erik覺得他似乎被挑釁了,因為看似處於弱勢的Charles看起來才是主導這一切的人。他不管Charles的反抗(如果大笑算是反抗的話)脫掉他的西裝外套,然後請對方配合舉起雙手讓他脫掉T恤。
他將衣服隨意扔下了床,並在對方的頸間以及腹部留下記號。他明顯地感受到當他的牙齒抵在那白皙的肌膚上時,對方隔著那層薄皮的躍動。看著那些紅色帶著齒印的印記留在Charles身上時,Erik感到非常滿意,他微微抽離身子,露出微笑。

Charles看著露出勝利笑容的Erik。
他不願就這樣處居被動,或看起來像個弱勢,所以他伸出手解開Erik襯衫的扣子。當他的手從襯衫底下將扣子分離時,他聽到了Erik的一聲悶哼。他眨了眨眼,笑意迴盪在他的唇邊,接著他硬是撐起自己的身體,不習慣的動作跟不自由的身軀,讓他不禁皺起眉頭,但他沒有退縮。

他將唇齒抵在Erik的頸間,那熟悉的味道帶著他回到十年前的巴黎。
他們粗暴地在私人飛機的狹小的廁所做了起來。那時候他與Erik兩個人什麼話也沒說,更應該說他也不知道該跟對方說些什麼,只是直覺地想要跟對方交換呼吸。Charles在Erik拉開他的衣服的時候憤怒地咬下他的肩,對方吃痛的表情讓他不禁得意地輕笑出聲。最後他換來的是就算他服藥也無法自行從廁所走出的深刻律動,還有當他被抱著出來的時候,Hank的搖頭嘆氣以及Logan的奇怪表情。

而現在他將唇齒壓在Erik脖子與肩膀的交接處,然後吸允。他聽到Erik悶哼了一聲,接著他就再次被壓進柔軟的被子中,換來另一個又深又長的吻。

Erik在親吻的時候也沒閒著,他用了點能力(是的,Erik Lehnsherr是個秉持將自己天賦發揮到極致的男人)將Charles的皮帶解開。皮帶被解開後,被他用能力扔下了床,金屬碰撞到木質傢俱發出了一大聲響,但他一點都不在意,就算撞上的傢俱可能是Charles從他其他大宅搬來的珍貴遺產。
他停下兩個人的口舌相交,單手環上Charles的腰,施了點力將對方靠向自己的懷中。

Charles喘著氣,但他配合地將自己倒向Erik。
兩個人的體溫只隔著Erik那半脫不脫的襯衫。對此有些不滿的Charles緊抓對方襯衫的布料,然後想要將它脫離Erik的身體。
因為Charles的動作,Erik忍不住輕笑。
他在Charles的耳邊說道:「別急,它遲早會被脫掉的。」而Charles回應他:「但我現在就想讓它離開你身上,而讓我在你身上,Erik。」

在Charles說完的下一刻,他迅速地將上衣脫掉扔下了床。
在這段期間Charles緊緊抱住他的脖子,並在有點晃動的床上笑得開懷。
Erik在把上衣扔下床後,索性往後一倒,讓Charles躺在他的上方。

他看著那似深不見底的藍色雙眸裝滿了笑意。
而他似乎也被那股笑意感染,嘴角也不禁揚起微笑。
他先是伸長了手將Charles的牛津皮鞋脫掉,並讓它們沿著床緣跌下了床。接著伸手將躺在他上方Charles的褲子脫下,手沿著幾乎沒什麼肌肉的腿向下滑去。最後,西裝布料也被他隨手一扔地掉下床鋪。

「你覺得我們應該要接受Peter的好意嗎?」
Charles在Erik將他的手撫上腰際以下時,眨了眨他的雙眼說道。
Erik望向剛剛青年丟下的五顏六色的包裝袋,搖了搖頭,並且將手指伸進對方的臀縫間。

「他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大。」
Erik露出鯊魚牙齒般的尖牙,小心翼翼地將手指滑入還尚有點乾燥的窄道。
「如果你敢當面對著我的學生說,我想我會找個律師告你性騷擾的,我的大朋友。」
Charles帶著點笑意回答他,接著異物感襲上他的身軀,他只能緊緊地攀上Erik的肩,緩慢地吐氣。

Erik聽著Charles的喘息。
那個短又輕的氣息卻像是巨浪一般地襲捲著他,讓他想要像是數十年前一般的不顧一切,將眼前他唯一完全信賴的讀心者拆吃入腹、合而為一。但他知道他不行,因為他已經不是二十年前那個衝動的小毛頭,而是一個經歷風霜可以忍住一切的男人。

Charles看著Erik皺著眉頭的表情,伸出了手搭上他的額頭。
他們兩個人的氣息靠的很近,Charles開口伴著微弱的吐息,將話語送到唇邊:「不只有你成長了,Erik。我也是。」接著Charles送上了一個吻,那個吻似乎是個魔法,氣息跟溫度融化了一切,包括他的傷痛、怨恨、以及忍耐。

Erik在Charles已經有餘力將手指在他背部游移時,一個反轉將他再次壓回床鋪。
他解開自己的皮帶、退下自己褲子的拉鍊,替床邊的衣服們增添新的同伴。他跟對方一樣一絲不掛,兩個人現在能夠觸碰到的只剩下棉被以及彼此的溫度。

在他進入Charles時,他發現Charles跟以往一般帶著水氣的眼睛眨了眨,不知道是不是痛讓水滴從他眼睛裡滑下。Erik壓下身子,將淚水吻去。

他發現雖然淚水滑落,但讀心者的嘴角還蕩漾著笑意。


謝謝你,Charles。
Erik在他心中這麼想著。
他無法坦誠地說出口,但是他知道對方一定聽的到,就算他沒有將想法化為語言表達。

而Charles的確收到了。
他睜開眼,環上Erik的頸肩,眼角噙著笑意,將身體一切都託付給他。


3.



Charles睜開雙眼。
早晨的陽光從窗戶灑下,他眨了眨尚未對焦的雙眼。他只能模糊地看見Erik的臉,背後襯著清晨的暖陽。對方的手還環住他的腰,這讓他忍不住唇間的笑意。而對方回應他的則是環在他腰間的手一個施力,讓他跌入充滿著對方氣息的懷中。

「Good morning, my friend.」看著Erik的雙眸,Charles開口道了聲早安。
「Good morning, Charles.」Erik語音未落,他就再次吻上Charles的雙唇。

Charles習慣性地將自己的手指搭上左太陽穴。雖然過了數十年,他不需要做這些動作也可以讀心,但他依舊會在面對某些人的時候,習慣性地做這些動作。他的意識輕撫過Erik的腦。他想要去讀Erik的真心,但他內心知道他不行。不論是因為禮貌或是尊重,他明確地知道自己不該、也不想用能力強迫Erik留下。

Charles放下了手,回應著Erik溫柔中帶著佔有慾的吻。在他們將嘴唇分開時,Erik笑著看他。Charles看向散落在床鋪四側的衣服以及鞋子堆(Erik的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脫離他的腳,滾在Charles的內褲旁邊)後,笑著對Erik說:「你知道如果你不幫忙清乾淨,等等我會被Raven罵的。」
「我很樂意效勞,教授。」Erik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,起身將四周雜亂的衣物分門別類丟到洗衣籃。(就算他今天要離開,他也不要臉地將自己的襯衫跟褲子硬是塞進Charles的洗衣籃中。)接著自動自發地走到衣櫃前,替Charles拿了三件套的西裝,走回床邊。

「我想昨天是我脫掉它們,如果你不介意的話,我可以幫你把它們穿回去?」
「那我想你的上衣也是我要穿回去的,Erik。」
襯著陽光、鳥鳴、孩子的笑聲,他們再度相視而笑。



【以下皆為章節節錄】


5.


「這不是你的衣服,Charles。」
Raven看著那尺寸明顯較大的格紋襯衫喊道。沒有人的衣服可以混入Charles的洗衣籃,至少現在在這所學院裡的人都不能……除了一個已經在不在這裡的人之外。
「的確不是我的,那是Erik的。」
從Charles口中說出她內心猜想的答案,讓她不自覺地在內心中翻了個白眼。她隨意地將襯衫甩進洗衣機中,順道連那分明過長的褲子還有特別大的內褲一併丟了進去。

「嘿,我可以自己來的。」
就在Raven狠狠地關上洗衣機的門,壓下按鈕後,Charles開口說道。
但她沒有回覆這句話,反倒是另外開啟了新話題:「為什麼讓他把衣服留下?」

「……」Charles頓了一下。
那幾秒鐘的時間,迴盪在他與Raven耳邊的只剩下滾筒式洗衣機的喧囂聲。
「因為這裡的大門永遠為他敞開。」
最後,Charles低下了眼眸,緩緩地說道。

Raven看著Charles的側臉,她看見了自以為可以掩飾好自己內心掙扎的男人。
的確,Charles在所有學生的眼中都像是個完美的聖人。他可以包容所有、可以替所有人指引一條最明亮的道路,也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將這個世界變得更好。

但Charles Xavier是個貨真價實、不折不扣的人類

不會因為他擁有讀心的能力就可以讓他變身成神,也不會因為他的包容心讓一切應有的情感化水而流。只是年紀的增長以及世界的變遷,讓他可以表現出對於這些事情不在乎罷了。

她走向望著滾筒式洗衣機發呆的Charles,蹲下身對他說:「我相信你說就會留下來。」
這句話換得讀心者一個微笑,以及一個回答:「所以我永遠不會說。」
接著Charles被Raven緊緊抱住,洗衣機運作的聲音持續迴盪在他們耳邊。



7.


Erik幾乎快要忘記數個月前由他親手造成的破壞。
他在Charles修復好的大宅內度過了數個月,而這數個月讓他幾乎忘記這一切。
他可以跟Jean幫Charles修整不復在的大宅,但不代表破壞就沒有發生過,也不代表全世界的創傷都被修整完畢。

他看見一個戴著白色安全帽的工人扛著木條,將它掛在起重機的掛軸上。另一個正在操縱機器的工人讓木條上昇。屋頂上有兩個人將木條固定,搭建出被破壞的屋頂骨架。

他突然想起了他在波蘭的家。
他腦中突然捲起了回憶的沙塵。
那些沙塵被狂風吹起,席捲他內心用鋼鐵圈圍的隱匿記憶。

他記得他跟Magda告白的那晚,她握住他的手,美麗的藍色雙眸映著自己有點害怕被拒絕的嘴角,然後她給了Erik一個溫柔的吻。腦中的沙塵卷向他們波蘭的家,Magda很喜歡他們森林小屋。她跟Erik說她想要在二樓的屋頂空間內建造隔間,隔出他們未來的小公主(或是小王子)的祕密城堡。Erik答應了她,他親手將隔間木條搭上,沒有使用任何的能力將二樓整頓整齊。當他完工後,Magda站在草地上由下往上看著他笑著點點頭。回憶的塵沙將他內心最堅固的鐵皮掀起,裡頭是他最心愛的女兒的笑容。他記得他擁抱著她入眠的感覺,手臂被柔軟的秀髮擠壓,女孩甜蜜的笑容讓他嘴角也不禁揚起微笑。

然而,記憶的沙塵洗掉他腦內影片中的微笑,將他卷向抱著漸漸失去溫度的兩具軀體的痛苦中。他無處可躲,在他腦中已經沒有任何金屬可以保護他,痛苦讓他握住方向盤的手不禁顫抖,而淚水纏繞他的眼眶。



9.


Erik沒有花費多久的時間就找到了Charles。
他走向學院的大草坪上,看著曬衣繩上層層疊掛的衣物,視線跨過自己過長的褲子跟Charles較為小件的襯衫,他看見以午後陽光為背景,看起來十分愜意的Charles。一路匆忙趕回這的他,就只為了見到眼前的人。但他現在沒有打算打招呼,也沒有打算急著走過去。

他只是看著在那團衣服後的男人。
看著陽光灑在Charles的頭頂、鼻尖,帶著青草香味的微風拂著他的臉頰。那雙藍色的雙眸與他們相識時一樣的明亮。在鼻尖下的嘴唇越發紅潤,嘴角還流蕩著笑意。

或許,這二十年來他想要的就是這麼簡單也說不定。
他想著,眼角似乎也擒起了笑意。他與Charles的視線剛好相交,而對方給了他一個微笑。他踏步往前,越過草地、踏進樹蔭,撥開了一些學生的牛仔褲、T恤跟外套,最後站在自己的衣服跟Charles的中間。他看著Charles的雙眸,裡頭映著自己帶著笑意的臉。那個景象讓他不自覺地低下頭,在Charles襯衫與他們倆的內褲陰影的遮掩下,在對方的嘴唇上印下了個輕柔的吻。

微風拂在他們倆的臉頰,在他們剛分開的唇間滑過。
兩個人沒有說些什麼,直到Charles眨了眨眼,開口打破沉默:「不考慮留下來……」當話一出口後,兩個人都愣了一下。Charles咳嗽,清了清喉嚨,像是剛剛只不過是因為不適所以才斷句在此,他再度看向Erik,開口問道:「考慮留下來吃晚餐?」

Erik不需要擁有能力,他也知道剛剛的咳嗽只是個藉口,就如同他離開的前一晚,Charles說他的輪椅壞掉一般。他依舊沒有戳破這個謊言,他點了點頭,順便跟Charles說他可以幫大家的衣服收好,一起拿進去。



0.


但或許在最後的最後,就如同他們必定會相遇一般,他們最終還是會一起到老。
Erik想著,他輕輕地將嘴唇覆上Charles的。

我想最後的最後我們會一起相陪到老,我的朋友。
Charles在對方的腦中輕語,然後將自己手撫上對方有些花白的頭髮,加深這個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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